“昆塞特!起床啦!太阳都照到屁股上了!”
“加利娜姐姐,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还睡?你今天第一天做王子的侍从就要迟到吗?”
“啊——我忘记啦!”
昆塞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地来,一边抱怨着为什么姐姐不早点叫醒他、为什么被选上的偏偏是自己而不是埃尼,一边飞快地穿衣洗漱,最后叼起母亲递过来的面包,风一般刮出门去。
“昆塞特!扣子!扣子扣错啦!”加利娜直追到大门外,也不知道昆塞特听没听到她的话。
半小时后,昆塞特踏上雅雷史安的主干道时已经吃完了面包,扣子也扣得整整齐齐。打着哈欠向王宫走去的路上,他本来在想母亲为什么不能把家安在离王宫更近的地方,害他以后都要这么早起床没有懒觉睡了,突然眼角余光里闪过的一抹白袍和随之嗅到的香味又把他的思绪带回昨夜的梦境里。
——说是梦境,实际上,那也是昆塞特的一段记忆。
几个月前,天气还冷着,新年的气氛笼罩着家家户户,雅雷史安城内欢声笑语。一年一度的新年大集不只是热闹的集市,也是娱乐活动众多的嘉年华,更是年轻男女们约会的好时机——加利娜也约了人,怕母亲不准她出来,还拉上昆塞特作为掩护。
“呐,答应你的。你在这里乖乖待着吃东西,我完事儿了来接你一起回家。”加利娜塞了个苹果派在昆塞特手中,转身搂着小情人进了旅馆。
昆塞特很快就吃完了苹果派,百无聊赖地坐在面包店外的长凳上看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直到有一位金发绿眼穿白色法袍的姐姐来跟他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昆塞特。”
“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在等姐姐。”
“你姐姐去哪里了?”
昆塞特指了指街角斜对面的建筑。
“那里啊……我带你也去,好不好?”
昆塞特把右手放在白袍姐姐伸过来的左手上,跟着她穿过路口,进门前他抬头看了下,匾额上写着——“蓝锦葵馆”。
“腰牌!”一声断喝和斜刺里伸出的手打断了昆塞特的回忆。他从口袋里翻出腰牌递过去,看刚刚还凶巴巴的守门人瞬间改换面孔,恭恭敬敬将腰牌双手奉还:“您请、您请。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个小卒子计较……”
昆塞特虽厌恶他的嘴脸,但快要迟到了,于是不得不“大人大量”,拿回腰牌,踏入宫门里去。
昆塞特到底没有第一天就迟到——老师还没来、也没看到王子,但这两个在讲台上打架的小屁孩儿是怎么回事?!
“住手!”昆塞特上前几步插进两个人中间,“住手!王子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儿先停下,委屈巴巴地告状:“他抢我东西……”
昆塞特看向另一个棕红色长卷发、眼珠也是棕红色的男孩儿——他看起来要比他的对手年纪大一点点,体格也更加高壮些——伸出手。
“切,不就是个破风车嘛,还给你。”磨蹭了半天,长发男孩儿屈服于昆塞特绝对优势的身高体重和冷若冰霜的气场带来的压力,把抢到的东西还了回来。
“啪啪啪啪!”昆塞特把风车递回给金色短发的小子时,听到角落里传来拍手声,才注意到教室里还有一个小团子,居然还是被保姆抱在怀里!
“杰戴特、涅夫莱特,还有佐伊塞特,”亲自送王子来上课的国王陛下指指刚刚打架的两个小子以及被保姆抱着的金发绿眸的小团子告诉昆塞特:“他们跟你一样,从今天开始就是安迪米欧的侍从了。”
“是!”即使心里很想吐槽“只有三四岁的小宝宝也能当侍从吗”但昆塞特面上仍是一片肃然,行礼如仪。
国王陛下训完话走了,王子和他的侍从们各自就坐等待老师开课,保姆没资格旁听,特意将小团子放在昆塞特隔壁的位置上,临走看向昆塞特的眼神写满了托付。昆塞特点点头算是应下了,一边伸手扶住小团子的背防止他仰下去,一边仔细打量了下他这位最“年轻”的同事——他叫佐伊塞特是吗?淡茶金色的头发有着孩童特有的柔软光泽,透着聪明和机灵的大眼睛是嫩草绿色,就像,那天那位祭司姐姐……
……
第一次释放在女人体内的昆塞特忐忑地等待着评价,祭司姐姐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又轻啄一下,瞬间让他安心了不少。
“祭司姐姐,我们交……”看着已经穿上衣服正在整理头发的曼妙身影,昆塞特还是先开口了,不过马上就被打断。
“你姐姐也该好了,快点出去找她吧。”蕾拉小姐语调轻快截住话头,显然并不打算纠缠。
昆塞特有些沮丧,以至走出蓝锦葵馆大门时才想起来,他都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
……
“昆塞特!”老师的教鞭在桌子上敲得山响,表达对第一天上课就走神儿的人的不满,“我刚才讲了什么?你复述一遍!”
昆塞特站起身来,侃侃而谈:“老师您刚讲的是我们黄金帝国版图辽阔……”
“你坐下吧。”年纪不轻的老师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圆圆小眼镜,放过了昆塞特——他刚意识到以这家伙的年纪,现在所讲的这些启蒙课程,全是早学过了的。话说回来,这些陪读的人听不听有什么打紧呢?多在王子殿下身上下功夫才是正理!
放课后昆塞特把课本往桌斗里一塞便准备回家,起身时被人捏住了衣角,一回头,小团子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奶声奶气说:“昆塞特哥哥,抱!”
“给大人添麻烦了,多谢昆塞特大人,绕路送我们回来。”在一户门比周围更高、院子也显然比周围更大的宅子前停步,小团子的保姆一个劲儿跟昆塞特道谢,同时努力想将小团子从昆塞特身上剥下来,“少爷,下来吧,到家了……”
“不!”小团子紧紧抓住昆塞特的衣领不肯放手,因为太用力脸都憋红了。
“佐伊塞特乖啊,先回家好不好?明天上课的时候就可以再见到大哥哥了。”昆塞特挤出一个自以为温柔和蔼的笑容,好声好气跟他的小同事商量。
佐伊塞特仔仔细细打量了昆塞特半晌,终于点点头认可了他的建议:“那好吧。那就明天见!”
跟佐伊塞特挥手告别,看着他家大门在眼前关上,昆塞特刚转身,又看到一角白袍从街角掠过,而且这次的香味与早上闻到的焚香的味道不同,还混杂一丝茉莉香气。
“果然是你!”昆塞特大步追过去,被他一把扯住的人回过头来,真的是他想了许久的那个人,“祭司姐姐,上次我忘了问你的名字……”
“嘘!”蕾拉往昆塞特刚离开的那扇门望了望,见没什么动静,略微松了口气,转而小声对昆塞特说道:“跟我来。”
片刻后,蓝锦葵馆二楼楼梯口的一套小房间内,充斥着淫声艳语——
“祭司姐姐……姐姐的小穴,热热的,一抽一抽的……好紧!”
“啊啊!你!慢一点儿,轻一点儿啊——!”
昆塞特用力搂抱着女子苗条的腰身,埋首在她丰腴的胸脯里,大力摆动臀部,带得身下人的喘息声也随他的撞击高高低低。女子不知道高潮了几次,两人相接处早是一片泽国,又一次被持续紧握住时,昆塞特也放肆地大力抽插,冲刺到身下人快要昏厥才将自己的精华交代出去。
“祭司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昆塞特一下一下亲吻着女子的脸颊和唇部,安抚她渐渐从高潮中抽离的情绪,同时执着地再次提起。
蕾拉深呼吸想让自己快点儿平复,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推开男孩儿:“非要问我名字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名字快活就不是快活了吗?”
“跟姐姐在一起当然快活!”昆塞特抓住蕾拉来推自己的那只手,“但是如果知道姐姐的名字的话,我就可以去女神殿找姐姐……”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也不需要去女神殿!”蕾拉突然提高了声调,被昆塞特握在胸前的手一推,又把被她震住的小男生推倒了。
“姐姐……”昆塞特倒在床上,手还放在胸前保持着别人手抽离前的姿势。
“对、对不起。”蕾拉赤脚站在床前地下,抚着胸口努力平静下来,“我是想说,没什么事是一定要来女神殿做的。”
昆塞特直起身来,满不在乎地说:“也或许我以后侄女儿多的话……”
“闭嘴!”蕾拉上前小半步捂住昆塞特的嘴,“做女祭司没什么好的!!但凡过得下去就不要把孩子送到那种地方!”
昆塞特拉下盖在自己唇上的柔荑,扁扁嘴,轻叹口气:“有祭司姐姐你在的地方,难道不好吗?”
“你……”蕾拉小姐只觉得心砰砰砰地跳得飞快,都快忘了要讲的道理,“反正,我的话你记住了!还有,不要再问我名字了!”说到这儿她猛地抽出被男孩儿握住的手,“还有,今天的事情不准跟别人提起!”
“姐姐说的是今天哪件事呢?是我们街头偶遇?还是刚刚结合在一起?”
“全部!全部!一个字都不准泄露出去!”
蕾拉匆忙披上罩袍,捡起头纱开门跑了。昆塞特看着房门晃晃悠悠关上,又挺身倒回床上去。
“行吧。”许久,数清楚了天花板上团花的数量,昆塞特才起身离开,踏上回家的路途。
尼莱厄斯国王陛下到底是意识到了大小孩子课程进度不一的问题,单独给昆塞特指派了剑术老师,还嘱咐王子的教授指导他自学文化课——当然这都需要在陪读之外额外花时间。因此昆塞特很是忙碌了一阵子——每天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累得回到家沾床就睡——直到这天教授家里有事,让他自己在图书馆看会儿书,说太阳落到西边儿钟楼塔尖下的时候他就可以回去了。
昆赛特随手翻了几本书又放回原处后,被一本《如何与月球人交往》吸引了目光。
待到华灯初上踏上回家路时,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昆塞特有点儿可惜自己刚刚浪费的几个小时——打着“月球人”的幌子,讲的都还是地球男女间的老一套——昆塞特刚在心内鄙视完作者,一抬眼看到前方熟悉的身影——“祭司姐姐!”
蕾拉也看到了昆塞特,她看到少年惊喜地笑着扬起手,又失望地放下去——一名男子搂住蕾拉,蕾拉也用脸颊迎上他的亲吻。
昆塞特在他的祭司姐姐和别的男人走入的大门口驻足了片刻——还是蓝锦葵馆——回家了。
第二天昆塞特早早地等在前一天偶遇的地方——教授家里的事还没完,昆塞特跟教授说“母亲身体不适”于是连自习也不用了,午后就离了王宫——来等人前还去商业街转了一圈。
街边的店铺陆陆续续开始点灯,祭司姐姐果然又出现了。
“昨天被你看到……不好意思啊……”
“嗯嗯~”昆塞特摇摇头,“今天比昨天更好,今天是发薪日。”
“嗯?”
昆塞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项链,揽过小姐姐,撩起她颈后的头发,直接系了上去。
蕾拉被昆塞特圈在怀里,眼前是他银白色闪亮的发梢,耳边听到他清朗的声音:“我买不起太贵的。”
被昆塞特放开后,蕾拉低头看向颈间的坠子——普通的银制品,带一颗小小的绿色宝石——嘛,他才多大点年纪,第一个月工资能有多少?有这份心已经很好了。
蕾拉抬头看向昆塞特,笑了笑:“收了你的礼物,我今天怕是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姐姐别误会!”昆塞特连忙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蕾拉牵起男孩儿的手,转身面对蓝锦葵馆的大门,“还是到房间里去吧。”
蕾拉从坐在柜台里的女人手中接过钥匙,带着昆塞特上楼。等他们进了房间,哪里还顾得上说话?门还没关严实呢,两人已经抱在了一起。
事毕,蕾拉小姐袒着胸脯靠在床头,昆塞特双臂环住她的腰身,头靠在她肩膀上,任由她梳着他银亮的长发,弯弯嘴角心下感慨法子虽老确实有效,那本书的作者也算是富有生活经验了。
第二天起床后,洗漱中的蕾拉小姐又被人从后抱住一通缠磨,她要赶回神殿不肯依他,他便十分委屈,长吁短叹,道:“今日别后不知何时再见。好姐姐,你当真舍得了我?”
蕾拉哑然,想了想,动手掰过昆赛特脑袋,她从那双钢灰色眸子里看到了少年人不加掩饰的狡黠。“你呀!”蕾拉本想开口拒绝,忽地心念一动,说出来的话便成了:“要找我的话就来这蓝锦葵馆,在前台留下便签,我看到的话自会来见你。”
“四零四?”蕾拉最后确认了一遍手里的号码牌和门牌号相符,将钥匙——是在前台同便签一起拿到的——插入锁孔,转了一圈,推开门,“怎么?没开灯?”没等她摸到灯具和火石就被握住双手按在了墙上,扑鼻而来的是少年人湿漉漉混杂肥皂香气的体味,紧接着是炙热的唇。半晌,刚被放开很可能已经肿起来了的双唇,还没喘口气,蕾拉只觉身体一轻,双脚又离了地。
“祭司姐姐,我好想你……”少年的吻开始在蕾拉颈间和胸口梭巡,她的背紧贴在墙上,她的腿被少年捧起,向两边拉开,女人最隐秘的地方先是完全与空气接触,然后被侵入——
“啊!”蕾拉的声调一上来就很高,好在这里本就是情人旅馆,隔音措施做得不错,而且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嗯嗯啊啊……”蕾拉伸展双臂紧搂住少年的肩膀,随着他的动作颠簸着,随着颠簸对他胯下小兽吞吞吐吐。黑暗里视觉完全失灵,也因此听觉、触觉、嗅觉愈发敏感起来——他的声音比上一次见面时低沉了一点点?皮肤似乎也粗糙了些?肌肉是不是更结实了?还有他的味道,已经初具成熟荷尔蒙的霸道和凌厉。
“祭司姐姐,我好想你啊……”倾泻过后,他根本没从她体内退出去,欲望很快又高涨起来。
“啊啊啊———!”在他臀部的疯狂耸动中,在被他填得满满当当的充实感中蕾拉绷紧身体,飞上云宵……
“慢点儿慢点儿。”蕾拉笑看着狼吞虎咽的少年,用手指替他擦去嘴角溢出的酱汁,“看着也是个大人了,怎么吃饭还像小孩子那么急,简直跟我儿子一模一样。”
“嗳?”
“嗯?”
“祭司姐姐……”昆塞特停了咀嚼,连勺子都放下了,“祭司姐姐,你有儿子了?”
“怎么?我有儿子很奇怪吗?”蕾拉把手支在下巴上,一歪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少年急忙打断她:“哪有!祭司姐姐最年轻漂亮啦!”
“好啦,我自己知道。”蕾拉伸手揉上少年半长的刘海,阻止他继续夸下去,“好好吃饭吧。”
昆塞特又埋头吃了一阵子,到底还是憋不住:“祭司姐姐的孩子,多大了?”
蕾拉捂住嘴吃吃笑起来,笑了一阵才回答他:“两岁了。”
“怎么从来没见过呢?从没见祭司姐姐带着他……”
“因为我为他寻了别的母亲和舅舅。”蕾拉小姐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些惆怅,“我不是个好母亲,所以我为他寻了别的母亲……”这一时被提起,蕾拉掐指算才发现已经快三个月没去看过伊库琉斯,于是马上招侍者买单,同时跟昆塞特交代:“你吃完就回家吧,我还有点儿事儿。”
昆塞特撂下餐食伸出手,到底没拉住那片祭司袍。
时间一天天过去,冷了又热了,热了又冷了,昆塞特身量不断抽高,肌肉愈发结实,声音低沉起来,行走在城中、出现在舞会上时有越来越多女人向他投来热烈目光。他的剑术得到老师称赞,被评价已经“完全可以为王子殿下作示范”,也自学完了既定的文化课程,于是他的陪读生涯变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晒网的日子有一半是回家看望母亲,另一半,都耗在了床上。
“嗯……啊啊……”蕾拉躺在床单雪白的大床上,肩膀和手臂露在外面,盖住她胸部以下位置的被单高高鼓起,一阵阵抖动着,随着被单的抖动她的声音也带着颤,“嗯啊啊啊~~唔~~啊!”
被单的形状又变化了,鼓起的位置上移,随着蕾拉小姐的惊呼,从里面钻出个人来。
“昆塞特……”蕾拉闭起眼睛,享受与少年的耳鬓厮磨,“唔唔!”被单下也没停了动作。
“你抱过了别的女人,昆塞特。”完事后蕾拉一边梳头一边轻描淡写说,她坐的角度从镜中看得到少年表情——震惊中渐渐多起疑惑——“你学会了新的东西,我没教过。”
“前几天宫里的舞会,我……”昆塞特低下头,所以不得而知他现在是后悔还是懊恼,“祭司姐姐,我错了,我再不会了,你不要不理我……”
还是个孩子啊,以为认错就应该被原谅就可以消除影响吗——蕾拉拢着头发的左手滑下去,在小腹上摩挲,说出来的话是:“昆塞特,你已经十六岁了吧?恭喜你,终于长成大人了。”她走回床边,“这很正常。姐姐我也不止你一个相好……唔嗯嗯……”话没说完又奔去洗漱台旁。
“……姐姐,祭司姐姐!你没事吧?”昆塞特跟了过来,扶住蕾拉,还帮她顺着背。
什么都没有呕出来,蕾拉捧水漱了漱口,回答:“没事了,可能是我贪吃不消化,问题不大。”
“不是生我的气吧……”少年还在确认着。
蕾拉拉起他的手,牵着他再次走回床边坐下:“这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世上男男女女,谁不是有了一个还想要第二个?缘份尽了,自然……”
昆塞特本能地阻止她讲下去,急切说道:“不会了,我以后不会了!姐姐饶我这一次吧!”
男人啊,就是这样的吧——蕾拉笑了,眼中带嘲,但还是接受了他的拥抱。
昆塞特后来回想过许多遍,也没发现那天的告别同往常的许多次有任何区别。但确确实实从那天以后,他再没见过那位祭司小姐。他的留言再没人响应,他们曾说好要一起度过的第三个新年,她也失了约。
只是没有了祭司姐姐,反正还有许多许多美貌的小姐姐。太阳照常升起,日子一样过。
“涅夫莱特!你今天早上又没有叠被子!”
“杰戴特,这次做出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佐伊塞特,哈欠连天的,是昨晚又躲在被窝里看书了吗?”
“安迪米欧殿下,握剑的手要更用力一些哦!”
……
“什么?贝尔公主找我?公主十六岁了跟我什么关……噢,我知道了。回去转告公主,我今晚一定赴约。”
再一转眼就是安迪米欧的十六岁生日了,舞会开了整天整夜。再不久,连最小的佐伊塞特都开始收到情书——
“……从小佐伊绿宝石般的眸子里看到了蓬勃的生命力,想要用这双手呵护你,全心全意!喜欢佐伊,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老师到来前,少年们聚集在教室里玩闹着。
“行了,涅夫莱特!别念了!”佐伊塞特坐在自己位置上看向窗外,但仅从他的声音里也能感受到不耐和恼火——都怪刚刚上课路上突然出现的女人塞了这封信给他,害得他成了今天份笑料的主角。
涅夫莱特放开信纸任由它向身后飘落,“小佐伊~害羞了?”冲过去以过来人姿态搂住小同事的肩膀,“总要经过第一次的嘛~这么喜欢你的小姐姐,想来一定会好好教你,好好疼惜你呢!”
佻达的少年背后,虽更年轻却更稳重的杰戴特接住纸张——“从遣词造句上看,这位小姐十分热情呢,”——问出核心的问题——“佐伊塞特会考虑跟她交往吗?”
“当然不会。”佐伊塞特一只手推住一直试图靠近的涅夫莱特,斩钉截铁打消同事们过于发散的想象,“虽然这上面写着做什么她都愿意,可像‘舔我的靴子’这样的要求当然还是不可能接受的吧?不懂自己说出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女人太蠢了。”另一只手撩了撩耳边的发丝,“而我,最讨厌蠢女人了。”
教室里安静了片刻,乖巧的安迪米欧没有发表意见,是最年长的一位打破的沉默:“嘛,也有这种女人真的存在的……”
——更加深沉的沉默,在老师到来前,所有人都在心里猜测。
佐伊塞特的情书事件刚不了了之,王子殿下的春天到了。
“……她跟我打听‘王子殿下的对象’,在床上!我还抱着她呢!你说,是不是特别过分?”王子殿下在湖边和团子头的小姑娘约会,四位直属部下远远替他放着风,过于无聊就聊起了天来,最健谈的自然还是涅夫莱特。
“那你怎么回答她的?”两个小的凑上去怂恿他继续说,昆塞特抱臂靠在柱子上,背对他们站着,视线放在王子那边——总要有人盯着工作吧。
“回答个屁!我当场就拂袖走人了!”涅夫莱特说到这里提高了声调,似乎还转了转面对的方向,昆塞特觉得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我才不像某些人那么大度,能在床上跟姑娘探讨别的男人!我可是有尊严的!”
早知道他嘴不严实,他知道了就等于杰戴特和佐伊塞特也都知道了,就不该看他那么失落就把自己的经历分享出来开导他——昆塞特在心里冷哼一声——再说了,吃醋也要看是为了谁,是吧?
三个小的还在身后嘀嘀咕咕,昆塞特听到远处传来打斗声。虽说对王宫内的防务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比起待在这里听别人说自己,昆塞特还是选择:“王子这儿你们盯着点儿,我去看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小公主在哪里!”——昆塞特循声而去,刀枪铠甲撞击声中,有很好听的女性嗓音——“小公主在哪里!快说!不然我可就不客气啦!”——带着怒气。
昆塞特抚开遮挡视线的最后一根枝桠,他看见金发的娇美身影,穿着他没见过的式样古怪的短裙,站在王宫侍卫的包围圈中睥睨四顾,不怒自威——他突然又想起了年少时那个傍晚他看过的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