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故事,维纳斯自觉已经找到了关键点,故作高深地问道:“你说,你家亲爱的是跟你说‘我是老女人,配不上你’,叫你去找‘新鲜的姑娘’?”
埃尼赛特刚为维纳斯话里的“你家亲爱的”这么亲密的说法红了脸,又听到她复述心上人的绝情话,心更塞了,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还说,阿什莉要比你大四岁?”
“嗯。”埃尼赛特继续点头,还补充到,“四岁还多几个月……”
“而且她还未生育过?”
“嗯……”依旧是肯定的回答,“前几年其实有怀过的,但是正逢上她母亲过世,悲痛过度,还要照顾幼弟,就……”后面的话埃尼赛特没有说出口,想来面前的姑娘该是能明白的。
听到这里,维纳斯不由得可怜起地球的女人们来了。虽说这母系父权的社会,某种意义上也算男女比较平等了,大家结合全凭你情我愿,可到了一定年纪后,年老色衰,自然门庭冷落,再留恋也没用,不由得你不让出舞台给年轻人上场。昆赛特兄弟今年已经二十有六,那么阿什莉就已经三十出头啦!青春年华挥霍了大半,却还没个一男半女,长此下去就将面临无人给他们姐弟养老的困境,叫她怎能不心急?这种心态下人很容易就会变得敏感,日日如常还好,一旦有点儿啥刺激……维纳斯忍不住在心底把那个肇事者问候了八遍十遍,“你惹的祸,却要我来善后!”
埃尼赛特看着金发的姑娘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居然眼露凶芒,心下惊疑不定,又实在想知道她有没办法救自己脱困,只好硬着头皮小声问道:“我……我跟阿什莉还有希望么?”
“啊!”正在想象中胖揍肇事者的姑娘被唤回思绪,赶忙端正仪态,朝苦恼的年轻人勾勾食指:“你,附耳过来……”
“这样,真的行么?”听完维纳斯的方案,埃尼赛特还是将信将疑。
“听我的,准没错!”维纳斯拍着胸脯打包票。
“可是……”埃尼赛特仍是有些犹豫。
“这样吧!”维纳斯伸手环住苦恼的年轻人,想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可个头实在不够,不得不改亲在了脸颊。“我可是爱与美的战士,有我的吻加持,一定没问题的!”
“好吧……”埃尼赛特被面前这个金发姑娘突然的孩子气逗笑了,不知是不是真的对她的解决方案有了信心,连日来阴沉的心情也似乎轻松不少。
“呀,你笑起来真好看。”维纳斯被这张与那人极其相似的脸上流露出的纯真笑容吸引,看得有些痴了。
“哈哈,你一定是故意要给我打气的吧,大家可都说哥哥比我好看呢。”埃尼赛特不以为意。
“不,我是说真的,真的……”维纳斯想要解释她并没有夸大其辞,在她看来与真诚的埃尼赛特相处确实要比他那个满脑子床笫之事的哥哥愉悦许多,可温和的青年不给她机会说完,一个感谢的拥抱堵住了后面的话语。
“谢谢你。”
“唔……不客气。”
又鼓励了痴情的青年几句,看时候不早,维纳斯直接问明去昆赛特寝室的路,便告辞离去。她运气不坏,赶到时正好看到昆赛特带人进屋,紧赶两步,在房门闩上前插了一脚进去。
“国际友人,能插个队么?”维纳斯满面笑容,大摇大摆挤进屋里,就往昆赛特床上靠。
刚进房间尚未坐定的姑娘一脸茫然看着这阵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昆赛特开口:“你先出去等一下。”才慌忙迈开脚步,临出门时昆赛特又重申一次叫她在外面等着,维纳斯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
挂着一脸促狭笑意的金发战士看到昆赛特只虚掩了门,并没如往常那样落锁,开始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等他一把将自己从床上拖下来扔到椅子上时,更印证了判断。
“喂,你吃错药啦!这么凶干嘛,很疼的。”维纳斯揉着敲到了椅子上的手腕,抱怨道,一副柔弱模样,暗地里却警觉起来——他今天真的不正常,该不会是被什么妖魔附身了吧?
“找我有什么事情快点儿说,没看到我还等着办事么。”昆赛特的声调没有起伏,表情也冷冷地没有温度。
可听到他说“急着办事儿”的维纳斯倒松了口气——看来他只是被打扰了好事儿心情不爽。于是她放轻松身体,再调了甜腻腻的语调:“哎哟,少来,您能有什么正经事儿要在这里办啊。你要是说外面那个姑娘,我不比她强多了,打发她走嘛,我来陪你快活。”她来找他不也是为了这事情嘛,正好正好,只是委屈门外那位咯。维纳斯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向昆赛特身上蹭过去。蹭了半天,却觉得像是抱了块木头,向来对自己十分殷勤的人今天反常地一动不动,维纳斯干脆动手去解他制服的扣子,想要用更多肌肤的接触唤醒他的热情。
“久闻银千年的姑娘战斗力强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刚在舍弟那里逍遥过,还欲求不满又找到在下头上?”
“你说……什么?”维纳斯停下了解扣子的双手。
“我说什么您不清楚么?刚刚是谁在那里跟舍弟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哦,还有亲在一起呢。”昆赛特从她手里抽回制服,又把扣子扣好。
“你都……看到啦?”
“对,我看到啦。有人跟我说埃尼心情不好叫我去看看,没想到某位国际友人比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更关心他呢……”
“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看完整个过程的话该清楚的……”
“抱歉,我可没有某人那样观看别人做爱的嗜好!”
看着眼前这张冷冰冰的俊脸,维纳斯怒极反笑,刚刚,刚刚误将埃尼赛特认作他的时候,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跟他……
“……”好想给他一巴掌啊,维纳斯的目光在昆赛特的左脸和右脸间游移,盘算着打哪边更容易用力。
昆赛特看她双眼迷蒙,沉默不语,还以为是被自己震慑住了无言反驳,作死般又加上一句:“……有件事我倒要谢谢你,多亏了你,埃尼那小子终于开窍了,希望他以后能放开跟更多女孩儿……”
“啪!”清脆的响声过后,昆赛特的左脸上多了维纳斯右手五指的痕迹。
“大人……”刚被交代等在门外的姑娘看到把自己赶出来的那位姑娘已经跑出去很久了,叫自己等着的人还没出来,屋里也无一丝动静,蹑手蹑脚推开门,只看见昆赛特大人双眼盯着地板出神,很可能是一直保持着那位国际友人离开时的姿势。
“昆赛特大人?”试着又唤了声,雕塑般的男人终于有了点松动。“昆赛特大人,您没事就好,要不我就先回去吧。”
“啊,别,你的伤不好好处置的话会留下后遗症的。”昆赛特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办了。
“只是普通的扭伤啦,歇两天就好了。”
“少废话,快去椅子上坐好,把袜子脱掉。”昆赛特一边说着一边在柜子里翻找正骨水,“你们女侍官一天到晚要站着,怎么可能有机会好好休息,落下毛病年纪大了要难受的。既然是我撞到你的,我自然要负责治好。”
“谢谢。”受宠若惊的女侍官低头掩藏起两颊的绯红,昆赛特大人可是王宫排得上号的受欢迎的男人,能让他给自己治伤,可能比与他共赴云雨还更惹人羡慕呢……
——所以,莫妮卡偷眼去看握住自己左脚专心涂药的男人,她才不会傻到告诉他自己其实是图书馆的管理员,日常工作只要坐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