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是戬心没有错 & 我觉得是甜的 & 内有仙子出没实在介意的自己避雷吧
九重天上从前热闹过，后来渐渐冷清，很久了。现下真君神殿的烛火也熄了，唯广寒宫凭借先天造化，一如既往清辉盈透。
有玄衣男子行在广寒宫前长长的阶梯上，太安静的天界，他的脚步声便显得特别清晰。
于是不等他行到门前，白衣仙子已经来迎客了。
“只剩我们了？”等人走完最后一阶，白衣的仙子开口，依旧柔和又清冷。
“还有我们。”男子答着话，右手在空中虚抚两下，再放下垂到身侧。他手里没了从前几乎不离身的那把墨扇，是确实没有别人。
“有劳真君。”白衣仙子侧身让了让，“进来喝杯茶吧。”
碧绿的茶汤最后撒上些桂花才被摆到男子面前。
“最后一季月桂了。”
男子指节轻扣桌面谢茶，他座位侧旁一肘距离原曾有株生机勃勃的桂树，现在只剩了蓬枯木。
“你可以走的。”
“嗯？”去屋里拿了东西又出来的白衣仙子一时有些愣怔，看男子视线落在自己苍白到快要透明的指尖，也盯着看了会儿，然后轻笑着摇摇头，转回神递出锦盒，“这个给你。”
男子接过，打开看了，又合上想推回去。
“三公主用得到。”挡了他没出口的拒绝，白衣仙子摘下一边耳环捧在手心，“他的事情我还没谢过真君呢，这宝珠权做谢礼吧。”
累丝耳环上空影影绰绰显出个人影，虽紧闭双眼，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做反应，却任谁都看得出他当年也必是位不凡的英雄。
“这是他生的世界也是他死的世界，这是他从开始到结束所存在的世界。他不离开，我又能去哪里呢？”从人影显现开始白衣仙子的目光便只在那处，跨越漫长岁月的依恋和深情仍旧清晰。
很快白衣仙子的手就什么都捧不住了。
灵炁有尽，神不远遁，便只终途。
“真君呢？”依附于耳环的残魂到底是早一步，白衣仙子仍望着那魂魄消散的方向，以至于另一个人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她问的究竟是什么。
于是随便猜了个，“监督善后关系重大，没有人比司法天神更合适，”主动留下的都并不全如这月宫仙子般好相于，更不消言九头怪鸟那样被动留下的，“也没有人比杨戬更有能力……”
“真君后悔过吗？”应是觉得他答非所问，白衣仙子明确了问题。
“后悔……吗？”玄衣男子陷入思索。一时间他想直接回答不后悔，又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后悔过。若是早点知道无论如何那个姑娘都不会抛下他，他就不说那么多言不由衷的话了，那样他们的日子便可以早一些换种法子过。但仔细考虑后他还是答了“不后悔”，答话同时他又抬手在虚空中轻抚，终于改换了踏入这院子后就没变过的表情，英俊的脸上现出可叫日月无光的温柔笑意，“现在再说后悔，寸心该恼我了。”
许是因为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盘在玄衣男子身上的粉龙显了身形。男子侧脸蹭了蹭她搁在他肩头的脑袋，又去抚摸她带花的龙角，轻声细语唤她，“是谁吵着要来跟仙子告别的？”连唤好几声粉龙都没有醒，还不耐地摇摇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便镇定了。他瞧了会儿她懵懂的睡颜，忍不住轻吻了吻她嘴角，心情虽苦，却掩不住底色是幸福。
“杨戬谢过仙子。”
“嫦娥祝真君和三公主恩爱，美满。”
———
敖寸心醒来的时候，靠在杨戬怀里。
“这里是……西海？”
“是西海。”他将她又抱紧了些，下巴靠上她额头，“是我们相遇的地方。”
又靠了会儿，终于醒过神儿来的姑娘跳起来离了那人怀抱，“我们不是去跟嫦娥仙子告别的吗？”
“我看你睡得香就没有……”话没说完眼见如花的小脸就要皱起，忙改口，“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夫人就原谅杨戬这一次吧。”又把人再搂回怀里。
两只小粉拳还是不依不饶捶了几下他胸口，无甚力道。
又吹了会儿海风，敖寸心转开念头，惆怅起来，埋首在他胸前闷闷问：“还有多久？”
杨戬老实回答：“不知道。”他是肉身成圣，待法力散完还能凭凡胎活上几十年乃至百年，不好估量，龙女借宝珠之力能撑多久就更未有定数了。“反正不管多久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若杨戬先走，夫人就找地方埋了我，然后在旁边起个茅屋陪着。若是寸心你先走了，我呀，”杨戬卖了个关子。
“你怎样？”龙女心思极浅，立刻接口问下去。
杨戬两手放在敖寸心肩头扶她起身，一双桃花眼直直望进她眼中，直到看得她羞红了脸，直到看到她眼中全被他的身影填满，才满足地喟叹一声，“我怕你不等我，我得马上去追你。”
“你赖皮！”
“我只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