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摔上私牢的铁门,好像有什么情愫郁结于心,压得他好生难受,急恍恍直奔后院,直奔正厢,薄薄的门扉在他身前打开又在他身后被关上,简单设个禁制,再无暇顾及其他,径去开了那嵌珠贴贝的大橱,从上到下一件件翻过,漫无目的不知道是想寻些个什么。
是找她亲手裁给他的短了边袖子的衣裳吗?
是找他央了织女做的没来得及送出去的衫裙吗?
还是找些随便什么只要带着她的气息的,比如那命途多舛被她撕碎又被他拼凑再被她收藏后来又被他拿来自渎继而自嫌故意藏到了自己也不记得的角落里的长绫吗?
好像都可以,都可以稍稍慰籍下胸中灼烧着发疼的心。
又好像都不可以,都填不满心里空落落无底的洞。
相思甚苦,早知如今,就缠着她困着她哪怕疯了魔障了,也要看着她吧。
也许,像那凡人一样?
杨戬停下了翻动不休的手,走到窗边,将禁制加强。本已遥远的人声和狗吠彻底听不到了,也禁绝了月光。他凭记忆走回床边,用曾拥着她的锦被裹住自己,可能就一晚,但也要同她一样,同她承受一样的漆黑,一样的寂静,一样的思念之痛,绵远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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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中的敖寸心又捡起了针线,学着大嫂的模样——大嫂等大哥出征归来时便总是点一盏灯,静静绣着花样。
鲸油点灯长明不息,这时却突然闪了一下,她一眼没看准针尖儿便扎在了指尖上。
下意识“哎哟”轻呼,后才想不会有人赶来慰问。挤出颗小小血珠再含进嘴里,低头看纹路仿佛思念,纠纠缠缠,画出去老远,又回到老地方。